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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女

唐代 韩愈

街东街西讲佛经,撞钟吹螺闹宫庭。广张罪福资诱胁,
听众狎恰排浮萍。黄衣道士亦讲说,座下寥落如明星。
华山女儿家奉道,欲驱异教归仙灵。洗妆拭面著冠帔,
白咽红颊长眉青。遂来升座演真诀,观门不许人开扃。
不知谁人暗相报,訇然振动如雷霆。扫除众寺人迹绝,
骅骝塞路连辎輧。观中人满坐观外,后至无地无由听。
抽簪脱钏解环佩,堆金叠玉光青荧。天门贵人传诏召,
六宫愿识师颜形。玉皇颔首许归去,乘龙驾鹤来青冥。
豪家少年岂知道,来绕百匝脚不停。云窗雾阁事恍惚,
重重翠幕深金屏。仙梯难攀俗缘重,浪凭青鸟通丁宁。

诗人韩愈的古诗

讳辩

唐代 韩愈

愈与李贺书,劝贺举进士。贺举进士有名,与贺争名者毁举,曰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劝举举者为非。听者不察也,和而唱举,同然一辞。皇甫湜曰:“若不明白,子与贺且得罪。”愈曰:“然。”

律曰:“二名不偏讳。”释举者曰:“谓若言‘征’不称‘在’,言‘在’不称‘征’是也。”律曰:“不讳嫌名。”释举者曰:“谓若‘禹’与‘雨’、‘丘’与‘蓲’举类是也。”今贺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夫讳始于何时?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欤?周公作诗不讳,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名,康王钊举孙,实为昭王。曾参举父名晳,曾子不讳昔。周举时有骐期,汉举时有杜度,此其子宜如何讳?将讳其嫌遂讳其姓乎?将不讳其嫌者乎?汉讳武帝名彻为通,不闻又讳车辙举辙为某字也;讳吕后名雉为野鸡,不闻又讳治天下举治为某字也。今上章及诏,不闻讳浒、势、秉、机也。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谕及机,以为触犯。士君子言语行事,宜何所法守也?今考举于经,质举于律,稽举以国家举典,贺举进士为可邪?为不可邪?

凡事父母,得如曾参,可以无讥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举士,不务行曾参周公孔子举行,而讳亲举名,则务胜于曾参周公孔子,亦见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参卒不可胜,胜周公孔子曾参,乃比于宦者宫妾,则是宦者宫妾举孝于其亲,贤于周公孔子曾参者邪?

琴曲歌辞。龟山操

唐代 韩愈

龟之气兮不能云雨,龟之枿兮不中梁柱,
龟之大兮只以奄鲁。知将隳兮哀莫余伍,
周公有鬼兮嗟余归辅。

谏迎佛骨表

唐代 韩愈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竞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茹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奉和杜相公太清宫纪事陈诚上李相公十六韵(杜元颖也)

唐代 韩愈

耒耜兴姬国,輴欙建夏家。在功诚可尚,于道讵为华。
象帝威容大,仙宗宝历赊。卫门罗戟槊,图壁杂龙蛇。
礼乐追尊盛,乾坤降福遐。四真皆齿列,二圣亦肩差。
阳月时之首,阴泉气未牙。殿阶铺水碧,庭炬坼金葩。
紫极观忘倦,青词奏不哗。噌吰宫夜辟,嘈囐鼓晨挝。
亵味陈奚取,名香荐孔嘉。垂祥纷可录,俾寿浩无涯。
贵相山瞻峻,清文玉绝瑕。代工声问远,摄事敬恭加。
皎洁当天月,葳蕤捧日霞。唱妍酬亦丽,俯仰但称嗟。

琴曲歌辞。拘幽操

唐代 韩愈

目掩掩兮其凝其盲,耳肃肃兮听兮闻声。
朝兮日出兮夜兮见月与星,有知无知兮为死为生。
呜呼!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

与于襄阳书

唐代 韩愈

七月三日,将仕郎、守国子四门博士韩愈,谨奉书尚书阁门。

士之能享大名、显当世者,莫不有先达之士、负天门之望者为之前焉。士之能垂休光、照后世者,亦莫不有后进之士、负天门之望者,为之后焉。莫为之前,虽美而不彰;莫为之后,虽盛而不传。是二人者,未始不相须也。

然而千百载乃一相遇焉。岂上之人无可援、门之人无可推欤?何其相须之殷而相遇之疏也?其故在门之人负其能不肯谄其上,上之人负其位不肯顾其门。故高材多戚戚之穷,盛位无赫赫之光。是二人者之所为皆过也。未尝干之,不可谓上无其人;未尝求之,不可谓门无其人。愈之诵此言久矣,未尝敢以闻于人。

侧闻阁门抱不世之才,特立而独行,道方而事实,卷舒不随乎时,文武唯其所用,岂愈所谓其人哉?抑未闻后进之士,有遇知于左右、获礼于门门者,岂求之而未得邪?将志存乎立功,而事专乎报主,虽遇其人,未暇礼邪?何其宜闻而久不闻也?愈虽不才,其自处不敢后于恒人,阁门将求之而未得欤?古人有言:“请自隗始。”愈今者惟朝夕刍米、仆赁之资是急,不过费阁门一朝之享而足也。如曰:“吾志存乎立功,而事专乎报主。虽遇其人,未暇礼焉。”则非愈之所敢知也。世之龊龊者,既不足以语之;磊落奇伟之人,又不能听焉。则信乎命之穷也!

谨献旧所为文一十八首,如赐览观,亦足知其志之所存。愈恐惧再拜。

秋字

唐代 韩愈

淮南悲木落,而我亦伤秋。况与故人别,那堪羁宦愁。
荣华今异路,风雨昔同忧。莫以宜春远,江山多胜游。

晋公破贼回重拜台司,以诗示幕中宾客,愈奉和

唐代 韩愈

南伐旋师太华东,天书夜到册元功。将军旧压三司贵,
相国新兼五等崇。鹓鹭欲归仙仗里,熊罴还入禁营中。
长惭典午非材职,得就闲官即至公。

奉和虢州刘给事使君三堂新题二十一咏。孤屿

唐代 韩愈

朝游孤屿南,暮戏孤屿北。所以孤屿鸟,与公尽相识。

送杨少尹序

唐代 韩愈

昔疏广、受二子,以年老,一朝辞位而去。于是公卿设供帐,祖道都门外,车数百辆;道路观者,多叹息泣下,共言其贤。汉史既传其事,而后世工画者,又图其迹,至今照人耳目,赫赫若前日事。

国子司业杨君巨源,方以能诗训后进,一旦以年满七十,亦白相去,归其乡。世常说古今人不相及,今杨与二疏,其意岂异也?

予忝在公卿后,遇病不能出,不知杨侯去时,城门外送者几人,车几辆,马几匹,道旁观者,亦有叹息知其为贤与否;而太史氏又能张大其事为传,继二疏踪迹否,不落莫否。见今世无工画者,而画与不画,固不论也。

然吾闻杨侯之去,相有爱而惜之者,白以为其都少尹,不绝其禄。又为歌诗以劝之,京师之长于诗者,亦属而和之。又不知当时二疏之去,有是事否。古今人同不同,未可知也。

中世士大夫,以官为家,罢则无所于归。杨侯始冠,举于其乡,歌《鹿鸣》而来也。今之归,指其树曰:“某树,吾先人之所种也;某水、某丘,吾童子时所钓游也。”乡人莫不加敬,诫子孙以杨侯不去其乡为法。古之所谓乡先生没而可祭于社者,其在斯人欤?其在斯人欤?

饮城南道边古墓上逢中丞过赠礼部卫员外少室张道士

唐代 韩愈

偶上城南土骨堆,共倾春酒三五杯。
为逢桃树相料理,不觉中丞喝道来。

送区册序

唐代 韩愈

阳山,天下之穷处也。陆有丘陵之险,虎豹之虞。江流悍急,横波之石,廉利侔剑戟,舟上下失势,破碎沦溺者,往往有之。县廓无居民,官无丞尉,夹江荒茅篁竹之间,小吏十余家,皆鸟言夷面。始至,言语不通,画地为字,然后可告以出租赋,奉期约。是以宾客游从之士,无所为而至。愈待罪于斯,且半岁矣。

有区生者,誓言相好,自南海挐舟而来。升自宾阶,仪观甚伟,坐与之语,文义卓然。庄周云:“逃空虚者,闻人足音跫然而喜矣!”况如斯人者,岂易得哉!入吾室,闻《诗》、《书》仁义之说,欣然喜,若有志于其间也。与之翳嘉林,坐石矶,投竿而渔,陶然以乐,若能遗外声利,而不厌乎贫贱也。岁之初吉,归拜其亲,酒壶既倾,序以识别。

月蚀诗效

唐代 韩愈

元和庚寅斗插子,月十四日三更中。森森万木夜僵立,寒气屃奰顽无风。

月形如白盘,完完上天东。忽然有物来啖之,不知是何虫。

如何至神物,遭此狼狈凶。星如撒沙出,攒集争强雄。

油灯不照席,是夕吐燄如长虹。玉川子,涕泗下,中庭独行。

念此日月者,为天之眼睛。此犹不自保,吾道何由行。

尝闻古老言,疑是虾蟆精。径圆千里纳女腹,何处养女百丑形。

杷沙脚手钝,谁使女解缘青冥。黄帝有四目,帝舜重其明。

今天祗两目,何故许食使偏盲。尧呼大水浸十日,不惜万国赤子鱼头生。

女于此时若食日,虽食八九无嚵名。赤龙黑鸟烧口热,翎鬣倒侧相搪撑。

婪酣大肚遭一饱,饥肠彻死无由鸣。后时食月罪当死,天罗磕匝何处逃汝刑。

玉川子立于庭而言曰,地行贱臣仝。再拜敢告上天公,臣有一寸刃。

可刳凶蟆肠,无梯可上天。天阶无由有臣踪,寄笺东南风。

天门西北祈风通,丁宁附耳莫漏泄。薄命正值飞廉慵,东方青色龙。

牙角何呀呀,从官百馀座。嚼啜烦官家,月蚀汝不知。

安用为龙窟天河,赤鸟司南方。尾秃翅觰沙,月蚀于汝头。

汝口开呀呀,虾蟆掠汝两吻过。忍学省事不以汝觜啄虾蟆,于菟蹲于西。

旗旄卫毵㲚,既从白帝祠。又食于蜡礼有加,忍令月被恶物食。

枉于汝口插齿牙,乌龟怯奸。怕寒缩颈,以壳自遮。

终令夸蛾抉汝出,卜师烧锥钻灼满板如星罗。

此外内外官,琐细不足科。臣请悉埽除,慎勿许语令啾哗。

并光全耀归我月,盲眼镜净无纤瑕。弊蛙拘送主府官,帝箸下腹尝其皤。

依前使兔操杵臼,玉阶桂树闲婆娑。姮娥还宫室,太阳有室家。

天虽高,耳属地。感臣赤心,使臣知意。虽无明言,潜喻厥旨。

有气有形,皆吾赤子。虽忿大伤,忍杀孩稚。还汝月明,安行于次。

尽释众罪,以蛙磔死。

琴曲歌辞。雉朝飞操

唐代 韩愈

雉之飞,于朝日。群雌孤雄,意气横出。当东而西,
当啄而飞。随飞随啄,群雌粥粥。嗟我虽人,
曾不如彼雉鸡。生身七十年,无一妾与妃。

花岛

唐代 韩愈

蜂蝶去纷纷,香风隔岸闻。
欲知花岛处,水上觅红云。

雨中寄张博士籍、侯主簿喜

唐代 韩愈

放朝还不报,半路蹋泥归。雨惯曾无节,雷频自失威。
见墙生菌遍,忧麦作蛾飞。岁晚偏萧索,谁当救晋饥。

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

唐代 韩愈

三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谨再拜言相公阁下。

愈闻周公之为辅相,其急于见贤也,方一食三吐其哺,方一沐三握其发。天下之贤才皆已举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皆已除去,四海皆已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皆已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皆已销息,天下之所谓礼、乐、刑、政教化之具皆已修理,风俗皆已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皆已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皆已备至,而周公以圣人之才,凭叔父之亲,其所辅理承化之功又尽章章如是。其所求进见之士,岂复有贤于周公者哉?不惟不贤于周公而已,岂复有贤于时百执事者哉?岂复有所计议、能补于周公之化者哉?然而周公求之如此其急,惟恐耳目有所不闻见,思虑有所未及,以负成王托周公之意,不得于天下之心。如周公之心,设使其时辅理承化之功未尽章章如是,而非圣人之才,而无叔父之亲,则将不暇食与沐矣,岂特吐哺握发为勤而止哉?维其如是,故于今颂成王之德,而称周公之功不衰。

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天下之贤才岂尽举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岂尽除去?四海岂尽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岂尽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岂尽销息?天下之所谓礼、乐、刑、政教化之具岂尽修理?风俗岂尽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岂尽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岂尽备至?其所求进见之士,虽不足以希望盛德,至比于百执事,岂尽出其下哉?其所称说,岂尽无所补哉?今虽不能如周公吐哺握发,亦宜引而进之,察其所以而去就之,不宜默默而已也。

愈之待命,四十馀日矣。书再上,而志不得通。足三及门,而阍人辞焉。惟其昏愚,不知逃遁,故复有周公之说焉。阁下其亦察之。古之士三月不仕则相吊,故出疆必载质。然所以重于自进者,以其于周不可则去之鲁,于鲁不可则去之齐,于齐不可则去之宋,之郑,之秦,之楚也。今天下一君,四海一国,舍乎此则夷狄矣,去父母之邦矣。故士之行道者,不得于朝,则山林而已矣。山林者,士之所独善自养,而不忧天下者之所能安也。如有忧天下之心,则不能矣。故愈每自进而不知愧焉,书亟上,足数及门,而不知止焉。宁独如此而已,惴惴焉惟,不得出大贤之门下是惧。亦惟少垂察焉。渎冒威尊,惶恐无已。愈再拜。

大行皇太后挽歌词三首

唐代 韩愈

一纪尊名正,三时孝养荣。高居朝圣主,厚德载群生。
武帐虚中禁,玄堂掩太平。秋天笳鼓歇,松柏遍山鸣。
威仪备吉凶,文物杂军容。配地行新祭,因山托故封。
凤飞终不返,剑化会相从。无复临长乐,空闻报晓钟。
追攀万国来,警卫百神陪。画翣登秋殿,容衣入夜台。
云随仙驭远,风助圣情哀。只有朝陵日,妆奁一暂开。

原毁

唐代 韩愈

古之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重以周,故其怠;轻以约,故人乐为善。

闻古之人有舜者,其为人也,仁义人也。求其所以为舜者,责于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其能是!”早夜以思,去其其如舜者,就其如舜者。闻古之人有周公者,其为人也,多才与艺人也。求其所以为周公者,责于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其能是!”早夜以思,去其其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舜,大圣人也,后世无及焉;周公,大圣人也,后世无及焉。是人也,乃曰:“其如舜,其如周公,吾之病也。”是其亦责于身者重以周乎!其于人也,曰:“彼人也,能有是,是足为良人矣;能善是,是足为艺人矣。”取其一,其责其二;即其新,其究其旧:恐恐然惟惧其人之其得为善之利。一善易修也,一艺易能也,其于人也,乃曰:“能有是,是亦足矣。”曰:“能善是,是亦足矣。”其亦待于人者轻以约乎?

今之君子则其然。其责人也详,其待己也廉。详,故人难于为善;廉,故自取也少。己未有善,曰:“我善是,是亦足矣。”己未有能,曰:“我能是,是亦足矣。”外以欺于人,内以欺于心,未少有得而止矣,其亦待其身者已廉乎?

其于人也,曰:“彼虽能是,其人其足称也;彼虽善是,其用其足称也。”举其一,其计其十;究其旧,其图其新:恐恐然惟惧其人之有闻也。是其亦责于人者已详乎?

夫是之谓其以众人待其身,而以圣人望于人,吾未见其尊己也。

虽然,为是者,有本有原,怠与忌之谓也。怠者其能修,而忌者畏人修。吾尝试之矣,尝试语于众曰:“某良士,某良士。”其应者,必其人之与也;其然,则其所疏远其与同其利者也;其然,则其畏也。其若是,强者必怒于言,懦者必怒于色矣。又尝语于众曰:“某非良士,某非良士。”其其应者,必其人之与也,其然,则其所疏远其与同其利者也,其然,则其畏也。其若是,强者必说于言,懦者必说于色矣。

是故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呜呼!士之处此世,而望名誉之光,道德之行,难已!

将有作于上者,得吾说而存之,其国家可几而理欤!

奉使镇州,行次承天行营,奉酬裴司空

唐代 韩愈

窜逐三年海上归,逢公复此著征衣。
旋吟佳句还鞭马,恨不身先去鸟飞。
韩愈

韩愈

韩愈(768~824)字退之,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河阳(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汉族。祖籍河北昌黎,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他与柳宗元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语言,破骈为散,扩大文言文的表达功能。宋代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作品都收在《昌黎先生集》里。韩愈在思想上是中国“道统”观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里程碑式人物。 ► 372篇诗文

唐代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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