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发馀杭,到寺已亭午。参禅固未暇,饱食良先务。
平生睡不足,急扫清风宇。闭门群动息,香篆起烟缕。
觉来烹石泉,紫笋发轻乳。晚凉沐浴罢,衰发稀可数。
浩歌出门去,暮色入村坞。微月半隐山,圆荷争泻露。
相携石桥上,夜与故人语。明朝入山房,石镜炯当路。
昔照熊虎姿,今为猿鸟顾。废兴何足吊,万古一仰俯。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此其患安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安为之计,其后将有所安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安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安敢忘战。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安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安慑。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安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安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安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安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安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安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安能为之毒。今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安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安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动作,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安伤。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安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安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安可长。此安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安然矣。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安先于我,则先于彼;安出于西,则出于北。所安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安能免也。天下苟安免于用兵,而用之安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安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安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安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安亦甚明欤?
鹧鸪天(陈公密出侍儿素娘,歌紫玉箫曲,劝老人酒。老人饮尽因为 ...
小酒生黎法,乾糟瓦盎中。芳辛知有毒,滴沥取无穷。
冻醴寒初泫,春醅暖更饛。华夷两樽合,醉笑一欢同。
里闬峨山北,田园震泽东。归期那敢说,安讯不曾通。
鹤鬓惊全白,犀围尚半红。愁颜解符老,寿耳斗吴翁。
得谷鹅初饱,亡猫鼠益丰。黄姜收土芋,苍耳斫霜丛。
儿瘦缘储药,奴肥为种菘。频频非窃食,数数尚乘风。
河伯方夸若,灵娲自舞冯。归途陷泥淖,炬火燎茅蓬。
膝上王文度,家传张长公。和诗仍醉墨,戏海乱群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