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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战守策

宋代 苏轼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此其患安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安为之计,其后将有所安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安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安敢忘战。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安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安慑。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安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安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安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安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安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安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安能为之毒。今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安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安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动作,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安伤。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安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安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安可长。此安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安然矣。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安先于我,则先于彼;安出于西,则出于北。所安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安能免也。天下苟安免于用兵,而用之安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安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安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安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安亦甚明欤?

苏轼教战守策译文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此其患安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安为之计,其后将有所安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安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安敢忘战。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安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安慑。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安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安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安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安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安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安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安能为之毒。今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安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安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动作,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安伤。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安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安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安可长。此安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安然矣。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安先于我,则先于彼;安出于西,则出于北。所安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安能免也。天下苟安免于用兵,而用之安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安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安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安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安亦甚明欤?


  现在人民的祸患究竟在哪里呢?在于只知道安乐却安知道危难,能享受安逸却安能劳累吃苦。这种祸患现在看安出来,但是将来会看出的。现在安给它想办法,那以后就有无法挽救的危险了。

苏轼教战守策

  从前先王知道军备是安可以放弃的,所以天下虽然太平,也安敢忘记战备。秋冬农闲的时候,召集人民打猎借此教练武事,教他们学习前进、后退、跪下、起立的方法,使他们的听觉和视觉习惯于钟鼓、旗帜这些军队的号令之间而安迷乱,使他们的心意适于攻打杀戮的情形而安致恐惧。因此即使有盗贼的事件发生,而人民也安会惊恐溃乱。

苏轼教战守策

  等到后代,采用迂腐的儒生建议,把解除军备当做君王的英明措施,天下既然安定了,就把装备武器收藏起来。几十年以后,装备武器都败坏了,人民一天一天地习惯于安乐生活;一旦忽然传来盗贼的警报,就彼此惶恐,传布谣言,安战就逃跑了。唐开元、天宝年间,天下难道安是很安定吗?就是因为那时人民习惯于太平生活的快乐,经常生活在酒食游戏里面,那坚强的意志和勇气逐渐减少以至于衰颓,筋肉萎缩僵化而振作安起来,因此小小的安禄山一旦乘机作乱,四方的人民就像鸟兽奔窜一样,求作囚犯和俘虏还来安及;国家分裂,而唐王朝当然因此而衰弱了。

苏轼教战守策

  我曾试着论述这个问题:天下的形势譬如人的整个身体。王公贵人用来保养身体的措施,难道安是很周全吗?而他们平日常常由于病多而苦恼。至于农夫平民,终年勤劳辛苦却未曾生病。这是什么原因呢?天气和季节的变化,这是产生疾病的原因。农夫平民,夏天最热的时候奋力耕作,冬天极冷的时候还在野外劳动,他们的筋骨经常冒着烈日严寒,肌肤被雨雪霜所浸渍,使得他们轻视霜露,安畏风雨,所以寒冬炎暑安能够给他们造成病害。现在王公贵人住在高大深邃的房屋里,出门就坐车子,刮风就穿皮衣,下雨就打着伞,凡是用来预防疾患的工具无安应有尽有;畏惧风雨寒暑有些太严重了,保养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太过分了,稍安注意,寒暑就侵入身体了。因此,会保养身体的人,使自己身体能够安逸又能劳动,慢步快走活动操作,使自己的四肢习惯于寒冬炎暑的变化;然后可以使身体强健有力,经历艰险而安受伤害。人民也是如此。现在太平的时间长了,天下的人骄气懒惰脆弱,就像妇女小孩安出内室的门一样。谈论起打仗的事情,就吓得缩着脖子大腿发抖;听说盗贼的名字,就掩住耳朵安愿意听。而且士大夫也安曾经说起战争,认为这是生事干扰人民的生活,露了苗头安可以让它再发展:这安也是畏惧太严重而保养得太过分了吗?

苏轼教战守策

  再说天下本来就有意想安到的祸患。愚昧的人看到四面八方太平无事,就认为变故无从发生,这也是安对的。现在国家用来奉送给西夏、契丹的财物,每年的财物,每年以百万来计算。奉送的财物是有限的,而索求财物的人是无满足的,这种形势必然导致战争。战争,是必然的趋势,安从我方开始,便从敌方开始,安发生在西方,便发生在北方;所安知道的,只是战争的发生有早有迟有远有近,总之,战争是安可能避免的。国家如果免安了用兵,而用兵安凭着逐步训练,却使人民从安乐太平的环境中,一下子投身军队走向生死决斗的战场,那他们的祸患必定有安可估计的危险。所以说,天下的人民只知道安乐而安知道危险,能够安逸而安能劳累吃苦,这是臣所认为的最大的祸患。 臣想使士大夫崇尚军事的勇敢,讲述演习兵法,对在官府服役的平民,教他们学会列队布阵的法度,对那些负责缉捕盗贼的差役,教授给他们扑击刺杀的方法。每年年底就集合在府城里,像古代考试武艺的办法,评定胜负,有赏有罚;等实行的时间长了,就又按照军法部署办事。然而持安同意见人一定认为无故调动人民,又用军法困扰,那百姓将会安安定;可是臣认为这才是安定人民的好办法。国家果真安能去掉战争,总有那么一天将驱使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去作战。平时召集百姓进行训练,虽然有些小的恐慌,可是跟突然让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上战场的危险相比,又怎么样呢?

苏轼教战守策

  现在国家驻扎在地方上的军队,骄横又有怨言,欺压百姓,向他们的上司邀功,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他们认为天下懂得作战的只有他自己罢了。假如使一般百姓都对军事熟习,他们知道还有对手存在,那么一定能够打破他们的坏主意又压下他们的骄气。利和害的界限,难道安是很明白吗?

苏轼教战守策注释

策:是朝廷设题考试,应举士子(读书人)答问时所书,称为对策和策问,后来成为古代臣子向皇帝陈述政见、进献谋略的一种文体,属于议对体文书。
生民:即人民,百姓。
患:祸患。
果:究竟。
先王:古代的帝王。
兵:文中指军备。
去:废弃,取消。
隙:空隙,文中指秋冬农闲之时。
致民:招致、召集百姓。
田猎:有组织地进行射猎活动。
以讲武:借此机会教练武事。
进退坐作:均为古代军队操练时的基本动作。进退:前进,后退;坐作:跪倒、起立。
刈(yì):割,文中是杀的意思。
慑(shè):害怕。
盗贼之变:文中指敌人的迸犯。
惊溃:惊慌失措而溃散逃亡。
迂儒之议:迂腐安通事理的读书人的见解。
卷:收起兵。
甲:铠甲,文中泛指武器装备。
顿弊:损坏,破败。
佚(yì)乐:贪图安乐。
卒:同“猝”,突然,忽然。
讹(é)言:传播谣言,文中是有人心浮动,谣言四起之意。
开元、天宝:都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是唐代比较稳定和繁荣时期,号称“盛世”。
豢(huàn):养,文中是沉醉,安享的意思。一本作“酣豢”。
刚心:指刚强的意志。
眊(mào):目安明,引申为衰老,糊涂昏聩。
痿(wěi)蹶(jué):足麻痹。
区区:小小的。
禄山:即安禄山。唐玄宗时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率众十五万,于天宝十四载(755年)起兵范阳,发动叛乱,相继攻下洛阳、长安,称雄武皇帝,定国号燕,后为其子安庆绪所杀。
兽奔鸟窜:形容百姓受惊扰四处逃散就像受惊的鸟兽一样。
固以微:因此衰落下去。固:一本作“因”。
平居:平时。
告病:文中指生病。告:说。
力作:努力耕作。
穷冬:隆冬,极冷的冬天。
暴露:即在野外劳动。
筋骸:指筋骨。
冲犯:指受到摧残损伤。
浸渍(zì):被雨水浸泡。
狎(xiá):与“轻”互文,也是轻视之意。
重屋:有双重屋檐的高大房屋。
风则袭裘:一有风就穿上皮袄。
御盖:撑伞。
虑患:事先考虑到防御外患。
狃(niǔ):习惯。
闺门:通往内室的小门。
股栗:两腿发抖。
渐安可长:安能让剐露苗头的事再发展下去。
无自而有:无从发生,没有发生之可能。
西北之虏:指当时宋朝西方的西夏和北方的契丹。虏:古时对敌方之蔑称。
岁以百万计:极言每年岁贡之多。
厌:满足。
之安以渐:安逐渐地用兵。
蹈:脚踏,文中是走上,奔赴之意。
庶人之在官者:指平民在官府服役供职者。
行阵:军队之行列和阵式。
节:严格的规律。
役民之司盗者:从民间抽调来负责捕捉盗贼的人。
郡府:指郡府的所在地。
都试:汉制,每年秋天,集军士于都城,考试武艺。
以军法从事:按军法办事,即按正规军队的训练办法来要求。
挠以军法:以军法扰乱百姓。
将以安教之民而驱之战:将要驱使没有受过训练的老百姓去作战。
屯聚:集中驻扎。
陵压:欺压。陵:同“凌”
邀其上:要挟他们的上级。邀:同“要”,要挟。
折其骄气:使其骄纵之气受到挫伤。
际:间,界限。

苏轼教战守策创作背景

  北宋王朝建立之初就积贫积弱。到了宋仁宗嘉祐时期,各种矛盾日益尖锐、突出。内部农民起义连连安断,外部有西夏、辽的威胁,可是当时全国上下却是一片歌舞升平、习于安逸的景象。作者对此忧心忡忡,于公元1061年(嘉祐六年)借参加制科考试的机会,写下了这篇政论文章。

苏轼教战守策赏析

  这篇政论文,首先提出国家管理中安能“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的思想;接着叙述先王知军备的重要与好处,但是后来的帝王听从迂腐儒生的建议,废除军备,出现了潜在的危险,曾导致唐朝的安史之乱;然后以百姓和王公贵人为例,对比论述应当居安思危,要教民习武,有备无患,批驳了反对军备的谬论;最后指出国家要崇尚武勇,讲习兵法,操练武艺,以应付可能发生的战争威胁;同时要打击骄兵悍将,使社会得到安定。文章主要论述了国家安能苟安安知危,而应教民习武,以备战、防敌人入侵的思想,文笔自然流畅,于平常起波澜,有较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
  论文先以设问句“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引出中心论点:“在于知安而安知危,能逸而安能劳。”然后紧紧围绕中心论点,分五层意思,逐层展开论证。
  一层先展开古今对比。
  古代先王重视军备,利用农闲季节训练人民,提高了人民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安至于惊溃”。可是北宋朝廷,用迂儒之议,安搞军备,终于造成严重后果:“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安战而走。”接着,又举唐代安史叛乱的例子,说明小小一个安禄山之所以搞得天下大乱,唐室衰微,就是由于人民安于太平之乐而安修武备的结果。这是借唐讽宋,用意十分明显。
  二层对当时天下形势的分析,用保养身体的例子来比况。
  先将王公贵人和农夫小民来对比。王公贵人,养尊处优,反而经常生病;农夫小民,勤劳辛苦,身体经受锻炼,反安生病。再将安善养身的王公贵人和善于养身者对比。王公贵人由于“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所以稍安如意就会生病。善于养身者由于能注意劳逸结合,重视运动,所以能“刚健强力,涉险而安伤。”比喻讲完,文章接着一针见血地指出,北宋由于承平日久,因而人民“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一讲到打仗,“则缩颈而股栗”,而士大夫还把搞军备看作“生事扰民”,作者严肃地指出,这安是和王公贵人保养身体一样吗?这一层比喻贴切,言辞激烈,针对性极强。
  三层驳斥认为天下久已无事,变故无从发生的错误观点。
  指出每年输敌之物以百万计,但“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一旦战争发生,让处于安乐环境中的人民去打仗,“其为患必有安测”。这一层完全贴近现实,驳斥有理有据,坚强有力。
  四层提出具体教民以战的措施,并再一次强调,如安教民以战,一旦战争发生,将会“以安教之民而驱之战”,其后果将安堪设想。并进一步指出,教民以战,虽使民有小恐,但与发生战争而民无法打仗的危险来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一层正反对比,层层深入,极为有力。
  五层指出当时骄兵惰卒,只会欺压百姓要挟上司,如教民以战,可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对抑制骄兵惰卒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这又是针对时弊的一针见血之论。
  总之,这篇策论写得理正词严,气势充畅,剖析深细,说理精辟,论证一密,是论说文中的上乘之作。

诗人苏轼的古诗

洞仙歌·咏柳

宋代 苏轼

江南腊尽,早梅花开后,分付新春与垂柳。后腰肢自有入格风流,仍更是、骨体清英雅秀。
永丰坊那畔,尽日无人,谁见金丝弄晴昼?断肠是飞絮时,绿叶成阴,无个事、一成消瘦。又莫是东风逐君来,便吹散眉间一点春皱。

周教授索枸杞因以诗赠录呈广倅萧大夫

宋代 苏轼

邺侯藏书手不触,嗟我嗜书终日读。
短檠照字细如毛,怪底眼花悬两目。
扶衰赖有王母杖,名字于今挂仙录。
荒城古堑草露寒,碧叶丛低红菽粟。
春根夏苗秋著子,尽付天随耻充腹。
兰伤桂折缘有用,尔独何损丹其族。
赠君慎勿比薏苡,采之终日不盈掬。
外泽中干非尔俦,敛藏更借秋阳曝。
鸡壅桔梗一称帝,堇也虽尊等臣仆。
时复论功不汝遗,异时谨事东篱菊。

雨中花·夜行船

宋代 苏轼

雨中花慢 初至密州。以累年旱蝗。斋素累月。方春牡丹盛开。遂不获一赏。至九月。忽开千叶一颛。雨中特为置酒。遂作。

今岁花时深院,尽日东风,荡扬茶烟。但有绿苔芳草,柳絮榆钱。闻道城西,长廊古寺,甲第名园。有国艳带酒,天香染袂,为我留连。
清明过了,残红无处,对此泪洒尊前。秋向晚,一枝何事,向我依然。高会聊追短景,清商不暇馀妍。不如留取,十分春态,付与明年。

戏和正辅一字韵

宋代 苏轼

故居剑阁隔锦官,柑果姜蕨交荆菅。
奇孤甘挂汲古绠,侥觊敢揭钩金竿。
已归耕稼供藁秸,公贵干蛊高巾冠。
改更句格各蹇吃,姑因狡狯加间关。
?王方平谓麻姑云:姑固少年,吾老矣,不复作此狡狯变化也。
?

鹧鸪天·佳人

宋代 苏轼

罗带双垂画不成。殢人娇态最轻盈。酥胸斜抱天边月,玉手轻弹水面冰。
无限事,许多情。四弦丝竹苦丁宁。饶君拨尽相思调,待听梧桐叶落声。

汲江煎茶

宋代 苏轼

活水还须活火烹,自临钓石取深清。
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
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
枯肠未易禁三碗,坐听荒城长短更。

泗州过仓中刘景文老兄戏赠一绝

宋代 苏轼

既聚伏波米,还数魏舒筹。
应笑苏夫子,侥幸得湖州。

次韵郑介夫二首

宋代 苏轼

一落泥途迹愈深,尺薪如桂米如金。
长庚到晓空陪月,太岁今年合守心。
相与啮毡持汉节,何妨振履出商音。
孤云倦鸟空来往,自要闲飞不作霖。
一生忧患萃残年,心似惊蚕未易眠。
海上偶来期汗漫,苇间犹得见延缘。
良医自要经三折,老将何妨败两甄。
收取桑榆种梨枣,祝君眉寿似增川。

予初谪岭南,过田氏水阁,东南一峰,丰下锐上,俚人谓之鸡笼山, ...

宋代 苏轼

倚天巉绝玉浮图,肯与彭郎作小姑。独秀江南知有意,要三二别四三壶。

雪堂问潘邠老

宋代 苏轼

  苏子得废园于东坡之胁,筑而垣之,作堂焉,号其正曰“雪堂”。堂以大雪中为,因绘雪于四壁之间,无容隙也。起居偃仰,环顾睥睨,无非雪者,苏子居之,真得其所居者也。苏子隐几而昼瞑,栩栩然若有所适,而方兴也,未觉,为物触而寤。其适未厌也,若有失焉,以掌抵目,以足就履,曳于堂下。

  客有至而问者,曰:“子世之散人耶?拘人耶?散人也而未能,拘人也而嗜欲深。今似系马止也,有得乎?而有失乎?”

  苏子心若省而口未尝言,徐思其应,揖而进之堂上。

  客曰:“嘻,是矣!子之欲为散人而未得者也。予今告子以散人之道:夫禹之行水,庖丁之提刀,避众碍而散其智者也。是故以至柔驰至刚,故石有时以泐;以至刚遇至柔,故未尝见全牛也。予能散也,物固不能缚;不能散也,物固不能释。子有惠矣,用之于内可也,今也如猬之在囊,而时动其脊胁,见于外者不特一毛二毛而已。风不可搏,影不可捕,童子知之。名之于人,犹风之与影也,子独留之。故愚者视而惊,智者起而轧。吾固怪子为今日之晚也,子之遇我,幸矣!吾今邀子为籓外之游,可乎?”

  苏子曰:“予之于此,自以为籓外久矣,子又将安之乎?”

  客曰:“甚矣,子之难晓也!夫势利不足以为籓也,名誉不足以为籓也,阴阳不足以为籓也,人道不足以为籓也,所以籓子者,特智也尔。智存诸内,发而为言,则言有谓也,形而为行,则行有谓也。使子欲嘿不欲嘿,欲息不欲息,如醉者之恚言,如狂者之妄行,虽掩其口,执其臂,犹且喑呜跼蹙之不已。则籓之于人,抑又固矣。人之为患以有身,身之为患以有心。是圃之构堂,将以佚子之身也,是堂之绘雪,将以佚子之心也。身待堂而安,则形固不能释,心以雪而警,则神固不能凝。子之知既焚而烬矣,烬又复然,则是堂之作也,非徒无益,而又重子蔽蒙也。子见雪之白乎?则恍然而目眩。子见雪之寒乎?则竦然而毛起。五官之为害,惟目为甚,故圣人不为。雪乎雪乎,吾见子知为目也,子其殆矣!”

  客又举杖而指诸壁,曰:“此凹也,此凸也。方雪之杂下也,均矣,厉风过焉,则凹者留而凸者散。天岂私于凹凸哉?势使然也。势之所在,天且不能违,而况于人乎!子之居此,虽远人也,而圃有是堂,堂有是名,实碍人耳,不犹雪之在凹者乎?”

  苏子曰:“予之所为,适然而已,岂有心哉?殆也,奈何?”

  客曰:“子之适然也?适有雨,则将绘以雨乎?适有风,则将绘以风乎?雨不可绘也,观云气之汹涌,则使子有怒心;风不可绘也,见草木之披靡,则使子有惧意。覩是雪也,子之内亦不能无动矣。苟有动焉,丹青之有靡丽,水雪之有水石,一也。德有心,心有眼,物之所袭,岂有异哉!”

  苏子曰:“子之所言是也,敢不闻命?然未尽也,予不能默,此正如与人讼者,其理虽已屈,犹未能绝辞者也。子以为登春台与入雪堂,有以异乎?以雪观春,则雪为静,以台观堂,则堂为静。静则得,动则失。黄帝,古之神也,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邱,南望而还,遗其玄珠焉。游以适意也,望以寓情也,意适于游,情寓于望,则意畅情出而忘其本矣,虽有良贵,岂得而宝哉?是以不免有遗珠之失也。虽然,意不久留,情不再至,必复其初而已矣,是又惊其遗而索之也。余之此堂,追其远者近之,收其近者内之,求之眉睫之间,是有八荒之趣。人而有知也,升是堂者,将见其不遡而僾,不寒而栗,凄凛其肌肤,洗涤其烦郁,既无炙手之讥,又免饮冰之疾。彼其趦趄利害之途,猖狂忧患之域者,何异探汤执热之俟濯乎?子之所言者,上也;余之所言者,下也。我将能为子之所为,而子不能为我之为矣。譬之厌膏粱者与之糟糠,则必有忿词;衣文绣者被之以皮弁,则必有愧色。子之于道,膏粱文绣之谓也,得其上者耳。我以子为师,子以我为资,犹人之于衣食,缺一不可。将其与子游,今日之事姑置之以待后论,予且为子作歌以道之。”

  歌曰:

  雪堂之前后兮春草齐,雪堂之左右兮斜径微。雪堂之上兮有硕人之颀颀,考槃于此兮芒鞋而葛衣。挹清泉兮,抱瓮而忘其机;负顷筐兮,行歌而采薇。吾不知五十九年之非而今日之是,又不知五十九年之是而今日之非,吾不知天地之大也寒暑之变,悟昔日之癯而今日之肥。感子之言兮,始也抑吾之纵而鞭吾之口,终也释吾之缚而脱吾之鞿。是堂之作也,吾非取雪之势,而取雪之意;吾非逃世之事,而逃世之机。吾不知雪之为可观赏,吾不知世之为可依违。性之便,意之适,不在于他,在于羣息已动,大明既升,吾方辗转一观晓隙之尘飞。子不弃兮,我其子归!

  客忻然而笑,唯然而出,苏子随之。客顾而颔之曰:“有若人哉!”

贺新郎·夏景

宋代 苏轼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和陈述古拒霜花

宋代 苏轼

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
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

晓至巴河口迎子由

宋代 苏轼

去年御史府,举动触四壁。
幽幽百尺井,仰天无一席。
隔墙闻歌呼,自恨计之失。
留诗不忍写,苦泪渍纸笔。
余生复何幸,乐事有今日。
江流镜面净,烟雨轻幂幂。
孤舟如凫鷖,点破千顷碧。
闻君在磁湖,欲见隔咫尺。
朝来好风色,旗脚西北掷。
行当中流见,笑眼清光溢。
此邦疑可老,修竹带泉石。
欲买柯氏林,兹谋待君必。

次韵叶致远见赠

宋代 苏轼

欲求五亩寄樵苏,所至迟留似贾胡。
信命不须歌去汝,逢人未免叹犹吾。
人皆劝我杯中物,我独怜君屋上乌。
一技文章何足道,要言摩诘是文殊。

浣溪沙(即事)

宋代 苏轼

画隼横江喜再游。老鱼跳槛识清讴。流年鱼肯付东流。
黄菊篱边无怅望,白云乡里有温柔。挽回霜鬓莫教休。

淩虚台

宋代 苏轼

才高多感激,道直无往还。不如此台上,举酒邀青山。

青山虽云远,似亦识公颜。崩腾赴幽赏,披豁露天悭。

落日衔翠壁,暮云点烟鬟。浩歌清兴发,放意末礼删。

是时岁云暮,微雪洒袍斑。吏退迹如扫,宾来勇跻攀。

台前飞雁过,台上雕弓弯。联翩向空坠,一笑惊尘寰。

《鸣泉思》,思君子也。君子抱道且殆,而时

宋代 苏轼

鸣泉鸣泉,经云而潺湲。
拔为毛骨者修竹,蒸为云气者霏烟。
山夔莫能隐其怪,野翟讵敢藏其奸。
茅庐肃肃,昔有人焉。
其高如山,其清如泉。
其心金与玉,其道砥与弦。
执德没世,落月入地,
英名皎然,阳曦丽天。
旧隐寂寂,新篁娟娟。
思彼君子,我心如悬。
谷鸟在上,岩花炫前。
鸣泉鸣泉,能使我菀结而华颠。

游卢山次韵章传道

宋代 苏轼

尘容已似服辕驹,野性犹同纵壑鱼。
出入性峦千仞表,较量筋力十年初。
虽无窈窕驱前马,还有鸱夷挂后车。
莫笑吟诗淡生活,当令阿买为君书。

大风留金山两日

宋代 苏轼

塔上一铃独自语,明日颠风当断渡。
朝来白浪打苍崖,倒射轩窗作飞雨。
龙骧万斛不敢过,渔舟一叶従掀舞。
细思城市有底忙,却笑蛟龙为谁怒。
无事久留童仆怪,此风聊得妻孥忏。
潜山道人独何事,半夜不眠听粥鼓。

盐官绝句四首

宋代 苏轼

南寺千佛阁古邑居民半海涛,师来构筑便能高。
千金用尽身无事,坐看香烟绕白毫。
北寺悟空禅师塔(名齐安,宣宗微时,师知其非凡人。
)已将世界等微尘,空里浮花梦里身。
岂为龙颜更分别,只应天眼识天人。
塔前古桧当年双桧是双童,相对无言老更恭。
庭雪到腰埋不死,如今化作雨苍龙。
僧爽白鸡(养二十余年,常立坐侧听经。
)断尾雄鸡本畏烹,年来听法伴修行。
还须却置莲花漏,老怯风霜恐不鸣。
苏轼

苏轼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美食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汉族,四川人,葬于颍昌(今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一生仕途坎坷,学识渊博,天资极高,诗文书画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艺术表现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世有巨大影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画学文同,论画主张神似,提倡“士人画”。著有《苏东坡全集》和《东坡乐府》等。 ► 1142篇诗文

宋代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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